阿爾茨海默病(AD)對于個人、家庭和社會而言,都是一種災難。所以,預防這種疾病,或者在疾病的早期階段阻止其進展,是極為重要的。
AD的預防將不得不圍繞以下兩種新的思維模式來展開:首先,該綜合征并非是由單一路徑所致的單一疾病;其二,該疾病的開始時間,遠遠早于臨床癥狀的出現時間。目前所面臨的挑戰是,如何在人群中識別出那些易于受到該病影響的無癥狀亞組患者;以及如何應用生物、行為和經濟學方面的可行方法,來測試相關的干預措施,從而明確其能否減少這種將在晚年發病的概率風險。
Sandrine Andrieu及其同事近期發表在《Lancet Neurology》上的綜述,對AD預防試驗的現狀進行了一次及時的回顧與分析。該文以那些已經過驗證的干預措施的類型為紐帶,簡要評價了每種干預措施的理論基礎,并總結了相關評估試驗的結果。綜述作者還討論了這些試驗的不足之處,包括樣本較小、隨訪時間較短,以及研究方法的報告不完整等。
此外,在一些研究中,研究者對于選擇干預措施的實驗或流行病學證據的考慮不夠充分,可能導致試驗設計方面的錯誤。該綜述文章還對那些因安全問題而終止,或導致了AD病例增加的試驗之數量,表示了擔憂。作者得出的結論是,雖然存在一些有前途的線索,但目前在發現良好候選干預措施方面的整體進展并不大,因此,許多工作仍有待完成。
我們該如何向前邁進?
在考慮如何最好地向前邁進時,相關試驗的其他方面,也可能為我們提供額外的思路。如上所述,在各類干預措施的研究中,參與者的特征有很大異質性,其范圍可從無癥狀到輕度認知功能障礙;從健康人到存在遺傳風險;或從無血管疾病到存在高血管疾病負荷。通過干預措施來對試驗進行分類,是假定這些干預措施會對各式各樣的認知和身體健康決定因素產生同樣效果。然而,這是一個合理的假設嗎?
AD的相關危險因素及個體腦健康的下降軌跡是各不相同的。未來的研究有必要確定受試者疾病的階段,包括啟動病理過程的內在和外部因素、促成早期和晚期病理學進展的因素,以及可能促使其從所謂的臨床懸崖上翻下的其它因素等。一個合理的假設是,有多種發病軌跡可導致老年癡呆癥的發生,而且其中的每個軌跡,可能都需有與不同認知或腦功能指標相對應的不同干預措施,以及不同預期的試驗時間和終點。
在風險因素或干預措施的試驗方面,尤其是在進行生活方式因素和藥物新用試驗時,需要仔細考慮基線時生活方式或擬修飾藥物與受試者癡呆階段之間的相互影響,因為癡呆本身可能會改變受試者基線時的風險暴露狀況。例如,有研究表明,在臨床期AD發病之前,患者的血壓會下降,因而,旨在控制高血壓的試驗,可能會漏掉那些正在進展為老年癡呆癥,且目前血壓低于長期暴露水平的個體。此外,相關干預措施所針對因素的暴露時間也可能與患者腦內已存損害的程度相關,因此,其也與該干預措施預期可以達到的效果相關。
除上述外,AD病理標志物的數量目前正在日益增加,這些標志物也應該在代表性人群中進行測試。同時,還應研發出一些標志物,使之可以用于臨床實踐和那些測試干預措施效果時所必需的大規模試驗中來。
不斷擴大的試驗方法寶庫,應能幫助我們為那些將有相同癡呆表型但發病途徑不同的不同亞組人群,找到適當的干預措施。在測試潛在的預防性干預措施效果時,可能需要進行長期的試驗。但隨機對照試驗并不適合長期進行,因而,有必要開發出可以發現此類相關目標和干預措施的新方法。
社區基礎的隊列研究,可以提供有關“誰、什么、何時”干預等方面的信息。但還應開發出可以使研究人員在試驗中聯合使用或嵌入這些隊列的方法;以及一些可以創建虛擬生命過程隊列和干預措施的方法,并通過這些方法將現有的研究相互聯系起來。已經開始的這方面舉措,包括了數據匯總、假說驅動、不可知的數據挖掘和系統生物學方法的使用等。此外,有必要創新生理或功能方面的短期挑戰性干預措施,以明確某種干預措施能否在短時間內使目標路徑發生改變。
最后,盡管先前試驗的整體結果令人失望,但我們不應該把嬰兒連同洗澡水一起倒掉。許多干預措施還是有希望的,只是其可能是在錯誤的亞組人群中進行了測試,或是使用了錯誤的測試方法。因此,提高阿爾茨海默病預防試驗的標準,是非常重要的。
到目前為止的許多試驗,都存在著說服力不足和報告不全的問題,而除了數據的報告與共享之外,相關試驗標準在執行和分析方面的發展,無疑也會促進該專業的進步。此外,如果我們做好了失敗準備,并且預先添加了可能有助于更好理解失敗原因的指標,那么,我們也可能從這些失敗的試驗中汲取更多的經驗和教訓。
總之,阿爾茨海默病的預防是困難的,但其前進的道路將變得更加明確,因為,我們對于以下問題已經有了更好的了解,其中包括:導致常見癡呆表型的途徑存在異質性;需要有針對不同發病軌跡的干預措施;以及需要在未來的試驗中使用改良后的標準化方法等。